厨房

最近重读了吉本芭娜娜的《厨房》,少女樱井美影对厨房的热爱令人咋舌,但这样喜欢厨房的人,内心一定非常渴望温暖的家庭吧:

“在这个世界上,我觉得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厨房。

无论在什么地方,无论是什么样子,只要那里是厨房,只要是做饭的地方,我就不会厌恶。如果可能,最好是用具齐全。时常使用的厨房,要有几条洁净干爽的毛巾,还有洁白瓷砖,闪闪发亮。

厨房即使脏乱之极,我也爱不自禁。

地板上乱丢青菜的碎屑,拖鞋底漆黑污浊,即使如此,只要宽大敞亮,我还是会喜欢。一只大冰箱赫然矗立,里面摆放着足以度过一个冬天的食品。我斜身依在银色冰箱拉门上,从那油星溅满的灶台和锈迹斑驳的莱刀移开视线,随意举目仰望,窗外星光凄然闪烁。
  
只有我和厨房残存相依,我想,这毕竟好过只剩我独自一人。
  
在精疲力竭的时候,我经常会深思默想:不知何时辞别今生之际,我愿意在厨房咽下最后一口气。无论孤身流落寒冷的地方,或是与人共居温暖的地方,只要那里是厨房,我就能够直面死亡,毫无畏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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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恼多的令人沮丧,路途险峻使人不愿正视。本书作者说,“生命是一个疗伤的过程。” 

我想作者之所以这样讲并非出于悲观的诊断,而实在是因为自身的通达。《厨房》在强烈的几近难以忍受的真实面前,她始终还秉持着正确的生活方式,活着是唯一的真理,无论你将遭遇什么,坚持活下去。

我始终相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形式各异的“厨房”,一个可以遁匿的安全去处。只要想到这里,我们就可以获得心安理得的睡眠。这样看厨房,更像是一个专属于精神的收容所。

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混乱和随机,两个百分之百相关的变量几乎不存在。事业的成功、爱情的圆满、孩子性格的独立与健全,以至个体生命的长寿,都是非线性随机动态系统。在已逝和将逝的所有时间和空间里,在整体上我们总是要不可避免的罹难。我们的生活必然要经历挫折,我们必然要经历亲人朋友的逝去,我们作为个体也将不可避免的遭受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压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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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古人说,“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”。又说,“水满则溢,月满则亏”,这些是老生常谈,却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。毕竟,“事若求全何所乐”?因此,及时调整心态,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间形式各异的“厨房”,达观的面对生活,就显得尤为重要。


与吉本芭娜娜不同,我不能容忍脏乱的厨房,洁癖曾驱使我夜半时分仍在仔细打扫,也曾在阿姨离开之后,自己再动手完善细节。但与之相同的是对厨房的那份热爱。与樱井美影相同,我也曾站立在厨房中神游,不知何年何日,我会在他处怀念这里;或者何年何日,还会在这个厨房中站立?在精神压力大的日子里,读书和下厨,可谓我精神世界的两大支柱,书本中是珠玑满纸,厨房内是烟火人间。一雅一俗,却也相得益彰。


在心中,在现实,在旅途,在我生存的所有地方,一定会有好多好多厨房。一人独有,两人同有,大家共有。


“阅读了这本拙劣之作的不相识的朋友,如果小说给你力量,对我来说是一大幸事。”吉本芭娜娜如是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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